记者
徐诗琪1
高速起飞,俯身冲刺,穿过障碍,再来个度的翻滚……如果操作得当,你能“驾驶”这台荧光色亮眼的无人机冲到终点,迎接来自全球粉丝的欢呼;但如果运气不好,经验丰富的老手也可能在开局3秒内就“炸机”,一台几千元的无人机或许就此报废。
这是无人机竞速的刺激之处,和赛车很相似。
竞速无人机外观。图源:DRL用于竞速的无人机,在国内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“穿越机”。这项新兴运动大约诞生于年,被看作是电竞与体育的结合体,也被称作“空中F1”——专业的竞速无人机最高时速可超过km/h,竞赛规则同是积分制,在观看体验上也是相似的紧张抓人。
无人机竞速赛事首先在欧美兴起,逐渐在全球也吸引了不少玩家与观众,相继有多个组织与赛事成立。其中,来自美国纽约的无人机竞速联盟DRL(DroneRacingLeague)是规模较大的一个。DRL成立于年,在年获得了0万美元B轮融资,目前在全球已举行了50余场相关赛事。
尽管尚未有针对国内竞速无人机市场的统计数据,但广泛地来看,国内民用无人机市场潜力巨大。中商产业研究院的数据显示,国内民用无人机(包括航拍、竞技等)市场规模从年的24亿元上升至年亿元,5年间翻了近十倍。据预测,年还将达到亿元。早前界面也曾对其国内赛事有过报道。
早在年,参投DRL的国内资本方,华岩资本就表示将支持DRL进入中国市场,这一计划到年有了新进展。DRL于去年签约了其第一位中国职业飞手,并宣布,将在年首次在中国举办世界锦标赛,挖掘更多中国的专业选手。
由于疫情,这场原定于9月在上海举办的锦标赛暂时无法确定最后时间。界面新闻于近日专访了DRL主席RachelJacobson,及其首个中国签约飞手赖竞豪(MODA),关于疫情、中国无人机的发展等话题,他们谈及了自己的看法。
国内穿越机玩家:见证从0到1
无人机竞速是近年新兴的科技运动,和电子竞技、机器人格斗一起,并称三大“智能科技运动”。
尽管国内外都用无人机(drone)来定义它,但它实际上更像航模:其缺乏自主巡航能力,不过体型比航拍无人机轻巧得多,能够自由组装,完成许多特技动作。它还多了一个配件:FPV(FirstPersonView,第一人称视角)眼镜,外形酷似AR眼镜,戴上它以后,飞手能够更清晰、沉浸地操纵无人机。
速度过快,机身覆盖了多个发光灯以让观众用颜色区分选手。图源:DRL95年出生的赖竞豪是国内较早接触到无人机竞速的玩家。他从小喜欢航模,大学时通过论坛了解到穿越机,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“几乎每天都在学校空地练习。”他说,但因为国内设备还没发展起来,硬件也成了那时的硬伤。“当时连FPV眼镜都没有,只能用一台小显示器去看画面。设备也不太友好,容易烧掉,需要花很多心思自己动手调试。”
还有人写文章笑称:撞机、落网、掉水里,超高的报废率才是无人机竞速赛的速度与激情。
和用一台手机或电脑就能开始的电竞游戏不同,普通人玩竞速无人机的门槛确实不低,购置设备的费用和设备维修频率都比较高,还必须自己动手组装,俨然一个小众圈子。有无人机业内人士对界面新闻说:“尽管我们公司也生产穿越机,但是它市场比较小,跟消费类(航拍)无人机比起来,基本可以忽略不计。”
正因如此,专业化、竞赛化是竞速无人机的主要发展方向。小到本地俱乐部,大到DRL这类举行全球转播赛事的联盟,它们不仅将竞速比赛设计地更具可看性,也在技术、设备、资金方面支持和培养飞手。
年前后,国内也陆续有了爱好者组织的竞速比赛,赖竞豪从一个个地区赛,一直打到了大型赛事。年,他第一次出国参加DRL的中国邀请赛,夺得冠军后,拿到当年DRL全球赛事12个名额中的一个。至此,他与DRL签约,开始了正式的职业飞手生涯。
现在想成为职业飞手还有更实惠的方法:模拟器。包括DRL在内的联盟或游戏厂商都推出了自己的模拟器,DRL主席Jacobson说:“DRLSIM(模拟器)在steam上用37人民币就能买到,我们的职业飞手也用它来训练。”在穿越机玩家的论坛、贴吧上,有越来越多新玩家以DRL、DCL、liftoff等模拟器入门,再进一步决定是否上手真机。
除了模拟器外,还受益于大疆一类国产厂商的崛起,这几年穿越机玩家圈子逐渐大起来。不过,赖竞豪仍然坦诚这一运动“不像国外玩的人多”,他认为,自己参加国际比赛、拿名次,也有一部分意义是“把整个氛围带起来,培养DRL的中国队伍。”
重金打入中国市场,DRL能让无人机竞速出圈吗?
这不是国际无人机赛事第一次登陆中国,早在年,欧洲的DCL联盟尝试过与国内公司合作,在北京举行了一场国际邀请赛,只是似乎没有掀起太大水花。
比竞争对手DCL晚了两年在国内办比赛的DRL,这次在中国的本土营销上下了大功夫。去年开始,除了高调签约中国飞手、宣布要在上海办比赛,DRL在社交媒体上也十分活跃。其主要阵地微博目前有万粉丝,发布了许多赛事的直播与录播视频。此外,DRL也与优酷达成流媒体合作,据介绍,其比赛视频目前有超过万的观看量。
DRL称,希望能通过平台的视频播放,将观众转化为粉丝。也就是说,其重点是吸引国内还不了解无人机竞速的新受众,并转化为自己的粉丝,还有鼓励他们亲身体验这项运动。
Jacobson还给出了一个数据:观众在看完DRL赛事以后,DRLSIM(模拟器)的下载量增加了近30%。
在受众方面,DRL直指年轻人,这和国内航拍无人机的受众相符合。不过DRL的野心不止于此,Jacobson告诉界面新闻,DRL的观众都是“对创新、技术、冒险感兴趣的体育迷”,不仅吸引青少年,对家庭观众也很友好。对于“父母不支持电竞”这类老生常谈的矛盾,他们的解决方法是直接把家庭也纳入观众体系。
DRL宣传一家人一起玩无人机的微博。在中国市场的具体动作上,DRL去年曾参展ChinaJoy,作为新引进的CET全国电子竞技巡回赛的一部分,被评价为“具有科技感和代表未来的”。今年初,DRL线上直播了年DRL安联世界冠军赛赛季,据介绍,与赛季相比,平均收视率增长了70%。
总部位于疫情严重的纽约的DRL,也做了一些相关工作。在学校关闭期间,DRL启动了一项STEM项目,用免费的线上课程,教感兴趣的孩子如何在DRLSIM模拟器上飞行、组装无人机。另外,DRL正在举办一场线上赛事,以此筹集到的资金也会捐献给Covid-19救援工作。
下一步,DRL的目标是通过门槛较低的模拟器,吸引更多中国玩家投身做职业选手,“让中国飞手有机会成为下一届DRL冠军”。
从高调宣传到社交媒体运营,再到多个线上比赛,DRL这一系列举措能让无人机竞速在年真正破圈吗?又有多少年轻人会受其吸引?等今年其线下赛事落地,或许我们就能看到答案。